[原创]杂种
21年前 • 古帆 • 705 人浏览 • 1 回应 • 越策越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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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我爸把我妈干了,还是我妈让我爸干的。总之,一生下来,我就是杂种。
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依稀中,眼前是她幽幽怨怨的邪光,耳畔缥渺的是她月光下凄厉的长嚎。在稍有记忆时,便是父亲叨着我在孤独的走。可爱的爸爸性情温良,老实巴交。他是一只中国北方最常见的大黄狗。
“什么玩艺?哪儿配出来的杂种,去!”习惯了周围的冷眼,伴随着被一脚踢开的再也不是我疼痛的哀鸣,而目中所射出的仇恨显然已超越了年龄。爸爸带着我默默地走开时,一路唠叨的仍是那个起了耳茧的丑小鸭。切,什么丑小鸭?人家是明珠暗投,但根红苗正。而我呢,却是杂种。
在两个月时,来了一个瘦汉。我咬着绳子噙着泪,挺脖撑腿,就这样在爸爸无奈的注视中,被拖走了。难忘老爸那双无助的眼神--寒心,恶心!这就是下场,一条忠实的走狗,竟然会连子孙后代都保不住。
以后的日子简直就不是狗过的,正如一个没了人权的监犯。瘦汉是个赌棍,而赌具就是我们。在集中营的那段日子里,除了吃饭啃肯头,然后就是相互整天的撕咬,没有套路没有章法,我们都是便宜货,命不值钱的--物竞天择任生存。死去的弟兄蒸熟下肚,变成了我身体的肌肉。我已不知自已是谁,我是我还是身边昨日的战友?竞争就是倾轧,为了活着,我失去了自已。
战斗终于在四个月以后打响了,那时我刚刚成形,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却说不清原因,常被人指指点点的:“这脏狗,邪!”。我们去的地方好像是一个集市,在一群的黑黑压压围成的轰笑中间,我闻到了血腥。
圈内,赫赫然是一条怒哮的2岁大丹狗,笨拙的庞大身躯扭晃着,围着地上洎洎冒血的残躯继续施暴。“荷....荷....再送一个?”,在阴唳的轰笑中,死亡的阴影一下子就把我罩住了。从没见过这么雄阔的对手,我有些晕,想跑。
“妈个*,狗杂种,进去!”我是被一脚给踢进围栏的。
杂种!----儿时的屈辱立马涌了上来。妈的,杂种!杂种也是你叫的?狗生一世,草木一秋,生有何欢,死亦何苦?愤怒和恐惧使我的眼睛射出绿光。
凭直觉我感到了身后大丹扑来的震撼。向前一窜,猛掉头,眼中喷出的雷霆电火唤出了我成长中的第一声犬哮狼嚎:“咆呜--嚎--”。在爪前尘烟腾起的瞬间,我察觉到大丹惊诧的一顿,其时利齿如箭爪如刀,我已全躯射出。滚滚黄沙狗咬狗,漫漫红尘人吃人,我,已不在意生死。
苦战野云愁,吞天志未休。肯将勇义膝,轻屈向毡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