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的爱情
22年前 • 夏雨 • 1570 人浏览 • 10 回应 • 越策越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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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烟。烟到嘴里是苦,是一种很干涩的苦。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烟。已经抽了半年多,她还是不能喜欢那种干涩的苦。但是,她也知道,她需要烟,越来越依赖烟。
好象是一种自虐。当我们不想去看见其他的自虐时,烟是一种转移。给自己的一点安慰,说着放纵了感官,就没有放纵着不合理的愿望。
刚开始的时候,她抽三五。是白色修长的那种。每只烟只抽到一半。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喜欢把一切做到美丽。她说,烟尽了,没有丝毫的余地可以留给想象。保留着一些吧,让我们还记得有希望可以随时的再次燃亮。
他抽美登。不熟悉的名字。一种很苦很苦的劣质烟,那种苦她也不熟悉。
有一次,她对他说我戒烟了。她没有说她想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他,让他能换一种好一些的烟。她心疼着他的身体,也心疼着他们的爱情。
说话的时候,她抬眼看他。温柔恬静的笑。
他的手轻轻的抚摩她的头发,眼睛里闪过一丝疼痛。疼痛,是因为他听见了她所有不曾出口的语言。
戒,是短暂的戒。很短很短的时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不到。
她想做,但她做不到。
当越爱他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越恨他。狠狠的爱,狠狠的别离。是鱼和飞鸟的恋。他们都知道宿命不可抗拒。飞鸟和鱼的恋,在注目的一瞬间都忘记了无处安身的痛。
是这样刻骨的爱呀,就算是不能到海枯石烂,也不知道如何抵抗。
是这样深情的爱呀,她怎么能将所有的怨恨都加诸在他身上。
于是,烟,再度地登场。
迷朦了视线的时候就可以不看见爱的方向。象在28层楼顶的一次飞翔。再美丽的姿势也只是坠落,没有远方。
苦了口的时候就可以忘记灵魂的干渴。象在海边搁浅的一次航行,再浪漫也只是梦想,碎了帆也断了浆。
在深夜,他和她都含着烟,无言静默。他们抽红河。一种价格折中后的烟。她不再刻意着烟形状的美丽,却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真的能减轻了他口中的苦涩。
有时候他们各自抽各自的烟,燃烧各自的心事。有时候他们合抽一支,你一口我一口,吞着无望的爱情。烟尽,情尽。她说。别留着丝毫的企盼。
那天,他说:“如果你死了。让我这样写你的碑文:一个善良的女人,一生拥抱着爱情,死于尼古丁。”
她抬头,依然恬静的笑着看他的眼。悠悠的说:“如果我死了……”
“请为我写上:一个善良的女人,一生拥抱着尼古丁,死于爱情。”,她抽了一口烟,已经是烟的尽头,疼着手指也痛了心。然后,她的眼光开始迷离。她的心里划过一道无声的叹息。
有些爱情象酒,激烈了心的跳动,加速了血液的奔腾,但终究是慢慢的冷却、挥发怠尽。而有些爱情是尼古丁,吸入了一口就是永远的留毒。慢慢的沉落积淀,一直到死亡。
是的。有些爱情其实和烟没有什么分别。拥抱着什么,死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