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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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六芒星的图案的红色笔迹仿佛是血一般渗透出来,看得阳炎头昏脑乱。他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镇静,但两只腿却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红笔在资料上很用力的圈出六芒星的中心,并很用力的在旁边标明:女生宿舍6栋A座!后面是一窜不明用意的问号和惊叹号!阳炎几乎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几乎所有的C大新生入学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个两个热情的学长学姐跑过来和他们讲述关于这个与C大同寿的女生宿舍6栋A座的故事。新生们也常常被告诫,没事千万不要靠近2楼那个长期被铁将军把门闲置不用的杂务房,因为、、、、、、
这不是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一个校园传说。据说C大曾经有一对很相爱很亲密的学生情侣,因为相爱的时间久了,再加上年轻冲动,发生了关系。但这事情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学校那里,由于两人都是在学校里担当一些学生干部之类的职务,老师顾及情面,原想顺便给个处分,哪怕是留校查看也就过去了。
那男生是一个预备党员,觉悟比较高,很快就交代并承认了错误。但那女生据说是突然听说了那男生在外面还有一个女朋友,于是气愤之下,怎么也不肯承认错误。老师没有办法,只好拿出了最后手段“双双勒令退学”。
可是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女生找到那男的商量,可能男的天良发现觉得对不起女生,女生更觉没脸见自己父母,于是两人决定双双殉情。他们原计划在各自的宿舍同一时间自杀,把事闹大,给学校一个难堪。生死关头女生大义凛然的在自己手腕上来了两刀先走一步,可没想到那男的事到临头却阳痿了,迟迟下不了手。给那女生打电话,没人接,他知道出事了马上给112打电话招来救护车,可太晚了,女生还是死了。
据说那女生从宿舍用担架抬出来的时候,白单子上全都是血,一边走还一边滴血,一路都是,最后把C大的那条大道都全部染红了,清洁工人怎么清洗也都没洗去这些血迹。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学生凑近一开,说那女生死的样子很恐怖,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吓人。
那个男生在女生死的第七天晚上,也就是俗话说的头七回魂夜里,突然发神经,披头散发的跑上六栋A座的楼顶,又喊又叫的,最后,大声唱了一首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歌后,纵身从楼顶跳了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奇怪的是,第二天,女生留下的那些血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那个女生走后的第三天,她原来宿舍里一个舍友因为通宵复习功课而有点神经衰弱,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她对面铺有人低声说话,“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走啊”,她原也没在意,只是抱怨了一下。忽然,她浑生打了个冷战,那不是死去女生的铺位吗!
白天,她悄悄的把这事告诉同房的其他人,其他女生都劝她不要太在意了,毕竟鬼怪这些东西都是现实中不存在的,而且也和大学生所学的科学文化知识格格不入。可当晚女孩们还是留了个心眼,个个没敢睡死。果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团白影透门而入,缓缓的在死去女孩的铺位躺下,发出咯咯的压床板的声音!甚至还听到清楚的听到地上脸盆被踢到,“珰”的一声响!!
女孩们再也忍受不了了,第二天集体要求学校领导换房,学校领导自然是驳斥了她们的“无稽之谈”,可女孩们还是不依不饶。最后学校领导只得派了八个女学生党员住进了原来的宿舍。这八个女学生党员在原来的宿舍里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只是过了两三天后,她们便集体哭着要求学校领导给她们换宿舍。
当时的副校长还不信邪,亲自跑到那宿舍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声不吭脸色苍白的跑出来,交代宿舍管理员以后这个宿舍再也不能住人了,改做放置杂物的杂物房。人们听说的最后一个关于这个房间的传说是,在宿舍改成杂物房的前一天晚上,来了很多学校领导在那个宿舍烧了一次纸钱。新学期开始的时候,一楼改成了男生宿舍,一些人猜测,这是为了增加六栋A座的阳气,防止冤魂作怪才这样安排的。
正当阳炎被恐惧笼罩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赫,手慌脚乱的摔了一个大跟斗。来人哈哈大笑。阳炎定神一看,原来是学生会主席苏剑。苏剑安排好了三八舞会的事宜后,想到还有些东西留在办公室没拿,于是折回来,却发现阳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刚想吓一吓阳炎,没想到他却怕成这样,不禁有些心中过意不去,于是伸手把阳炎拉起来。
“大白天你发什么呆呀,难道见鬼了不成?”苏剑笑吟吟的对阳炎说。这一说,正命中了阳炎的要害,“没,没什么,看见资料有点乱,收拾一下。”阳炎支支吾吾的说。他赶紧把弄乱的资料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偷偷把那张画着六芒星图案的纸撕下来收到口袋里。
琵琶行论坛 苏剑于是不再理会阳炎,打了一杯茶,舒服的躺下去,喝了起来。“主席,你有听说过我们学校很多学生莫名其妙的死在网吧里,同学们都说那是冤鬼在做怪,现在传得很厉害。”阳炎边收拾资料,边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苏剑怔了怔,把刚递到嘴边的茶放下,语重心长的对阳炎说:“这种空穴来风,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说说就算了,我们学生会的同志可不能乱传这种东西,这样会影响我们学生会的形象和学校的稳定。”阳炎急了脱口而出:“那你怎么解释这些死掉的学生他们的死亡地点是组成的一个六芒星图案?”苏剑的脸“刷”的一下子变的苍白,他厉声问:“什么六芒星图案?”阳炎心知说漏了嘴,赶紧装做收拾资料的样子,低头下去。“没什么,没什么,哦,主席,我还有急事,没事的话,那,那我就先走了。”阳炎也不等苏剑回话,赶紧夺门而出。
苏剑一句话也不说的往着阳炎离开,自言自语的说:“难道这小子知道了第七十三专业的事情了吗?”
阳炎下了晚修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围了很多人,他们见是阳炎回来了,便七嘴八舌的告诉他他的宿舍被小偷光顾了,连警察都来过了。宿舍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但清点物品以后,却一样也没少,而且连这个小偷看到财物也没有拿走。莫非是在找什么东西?阳炎不禁想起来了白天在学生会办公室看到的东西,手里死死的攥着那张画着六芒星图案的纸,都拧出水来了。
为什么这张纸会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面出现?为什么苏剑听到六芒星图案立刻脸色都变了?为什么有人装成小偷潜进来到处乱翻,却不对财物感兴趣,莫非是为了这张纸?苏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的阴谋!为了弄清楚真相,阳炎决定第二天去找苏剑问个清楚。
阳炎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轻声的问:“主席,你在吗?”办公室里没有回应,阳炎又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有人吗?”这时,办公室里突然传来激烈的撞击声和杂乱的打斗声。阳炎心想不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用力的拍门,大嚷着:“里面怎么了?快开门呀!”
里面的打斗声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痛苦的呻吟。接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阳炎赶紧撞开门,看见一个人影正从窗子翻出去。阳炎刚想追出去,却看见苏剑像疯了一样在地上翻滚着,脸部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得变形了。周围椅子被他撞得东倒西歪,而文件则撒满了一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口里哑亚的像是想说什么,却吐不出声音来。倒是嘴边不时的吐出白没。
阳炎赶紧扶起他,但苏剑却挣扎的厉害。阳炎大声的对他说:“主席,我是阳炎呀!你怎么了?”望着苏剑,阳炎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苏剑的身体抽搐着,浑身像不安分的兔子抖个不停,他艰难的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瓶子,阳炎一看,心中赫然,居然是一个实验室里用来装溶液的瓶子,而上面的标签上竟然写着“98%浓硫酸”。苏剑竟然被凶手灌了浓硫酸!苏剑挣扎着想坐起来,他握住阳炎的手,很辛苦的说:“第...第七十三个专业的学生,死的......死的,都是.......都是第七十三个专业的学生。那个六芒星......六芒星就是......你要......”声音却逐渐小了下去,阳炎附下身子去看,只见苏剑的瞳孔放的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般,而身体也不再挣扎,并且漫漫的冷了去。阳炎不由悲从心声,痛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学生会副主席阮威带着几个纪检部的干事正在谈笑风声的从门外进来。他们一看到苏剑恐怖的惨状立刻吓傻了眼,阮威定了定神,看了看抱着苏剑号啕大哭的阳炎,又看了看地上那瓶空空的浓硫酸瓶,立刻勃然大怒,冲上前去,重重的打了阳炎一个耳光,把阳炎打倒在地,怒吼着:“你这个畜生,竟然敢谋害主席,你还是不是人呀?”“我,我、、、、、、”阳炎捂着红肿的脸,指着窗口,谁料刚才凶手逃出去时打破玻璃的窗口竟然完好如初的关得密密严严的。阳炎呆呆的看着窗口,一时说不出话来。几个纪检部的干事起初还不知道什么回事,但看到副主席这样一喝,顿时也义愤填膺起来,围上去对阳炎拳打脚踢。阳炎不敢还手,任由他们将自己打得死去活来。
阳炎被打得将近昏迷时,突然清醒过来,我好糊涂呀,我自己这样被他们冤枉了还不要紧,但谁来找出真凶给主席报仇?想到这时,遍体鳞伤的身体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冲了出去。阳炎一路的跑,两只腿就如同上满的发条一样停不下来,只感觉周围的事物像倒车一样往后去,而追逐他的人群也渐渐被他脱在了后面。
阳炎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下来,开始回想苏剑死前所说的的话,他似乎含糊不清的说,死的都是第七十三专业的学生,还提到了那个恐怖的六芒星图案,是否指的网吧悴死案中死的九个学生都是第七十三专业的?但C大自建校至今,只仅仅只有包括理、工、文 、财 经 、政法在内的七十二种专业。莫非是苏剑记错了?不可能的,今年年初的时候,由学生会起草的C大申报211工程第二阶段审批的报告还是由学生会的笔杆子苏剑起草的。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一个第七十三种专业呢?而苏剑又为什么说死的第七十三专业学生?而第七十三专业的学生又与六芒星图案有什么关系?阳炎的脑子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虽然真相被谜团紧紧包裹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学生会与这件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阳炎决定晚上潜回学生会办公室寻找线索,为苏剑找出真凶!
校园里的夜晚总是静谧的,夜风轻轻的吹在每个人的脸上,还梢来阵阵夜香。
而此时心情复杂的阳炎却无心享受这校园夜晚的美好感觉,他悄悄的回到校园,尽量选择人少偏僻的小路,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他用以前值班用的钥匙打开门,一闪身进去,又轻轻的把门关上。办公室里的摆放如原来的一样,丝毫不见因苏剑的死而造成的混乱。这不禁又使阳炎想起了以前和苏剑在一起工作的情景。想起了苏剑的精明能干,想起了苏剑平日对他的照顾,而他却还怀疑苏剑,想到这里,不由得黯然神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苏剑找出真凶!
办公室里的资料堆积如山,而且许多都是一些没有实际意义歌功颂德的报告。阳炎在档案中努力翻找着,翻找了大约三四个小时,却一无所获。突然他想到苏剑的抽屉还没有查过,苏剑生前知道这么多,肯定会留下许多线索。
苏剑的抽屉并没有锁,这让阳炎感觉到很意外,但却也省却了不少麻烦。苏剑的抽屉里都是一些私人小物件,诸如饭卡,证件之类的。而苏剑的一本红色笔记本上却贴着一个从报纸上的剪下来的新闻,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泛黄了且破烂不堪。只见上面写着:
中国最神秘的失踪案
1941年,日军军官阿部秀一率2000日军从越南悄悄通过镇南关,企图迂回包围当时国民党的西南大后方-桂林。但这一情报为美国电台窃取,并通知当时的国民党当局。于是蒋介石立刻调兵谴将,准备埋伏歼灭这股日军部队。然而这只日军在前进到一坟场(今C大校园处)附近时,却突然消失。根据当时的史料记载,国民党部队在日军前进方向的几个主要道路进行埋伏,不可能让日军从眼皮底下通过。而从日本政府战后的资料披露来看,也并无这只部队与司令部联系的资料,当时日军推算这只部队为中国军队所歼灭,但也并未从中国军队统计的战果中找到这只部队的信息。因此,这只日军部队的下落不明,遂成为中国最神秘的失踪‘案。
阳炎看得有点头皮发麻了,以前是听说过C大的地盘是坟场的故事,但却没有想到它和这么一宗神秘而且年代久远的失踪案有关。整整2000装备精良的日军如果就这样平白的失踪的话,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阳炎不愿多想,撕下这则新闻放在口袋里。苏剑的其他物件看上去似乎并无多大价值,似乎可以离开了。
就在阳炎收拾好办公室的一切以后,正准备离开时,他无意中抬头看了看挂在房门墙上的镜子。这块镜子中照出来的办公室的摆设居然和现在的完全不同。那些摆设看上去似乎是五六十年代的款式,而且连房间的格局也并不完全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镜子中房间的门和阳炎现在面对着的门的位置是一样的。
阳炎的心眼已经提到了嗓子上,赶紧回头看看后面的摆设,还是和原来的一样,再回头看看镜子里的摆设,又完全不同。回头了好几次了还是同样的结果,汗水从阳炎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掉在地上,而阳炎的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动也不动。现在,镜子中的门就像被风吹动一样,摇来摇去。而阳炎把眼睛从镜子中挪开,面前的门却是丝文不动。
突然,阳炎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一只手从镜子中的门缝伸了出来,抓在门把上,接着,一个阴森恐怖的面孔从门缝中伸了出来。阳炎看不清楚那张面孔,却怕得想哭,大气都不敢透一下。他似乎听见从背后传来很哀怨的女人呜呜哭的声音“老妈子,你在那里呀?我的钥匙不见了,我回不去了。老妈子,你在那里呀?我好痛苦呀,你快救我呀。”
声音从背后越来越近,而镜子中的门缝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衣,面孔苍白,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体扭曲得厉害,一步一拐的朝阳炎走过来。阳炎闭上眼睛,浑身不停使唤的抖个不停。“老妈子,我的钥匙不见了......”阳炎感觉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了,突然,他感觉什么湿呼呼的东西在摸着他的侧脖子,接着,开始摸他的脸。他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膛了......
忙乱中,阳炎不知在桌子上抓了一样什么东西,用尽全身力量朝镜子扔了过去。只听见“当”的一声,镜子从墙上掉下来,碎成大小不一的无数片。所有的奇怪声响和影象唰的一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大小小的镜子碎片,折射着月光映着阳炎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阳炎喘着气,大口呼吸着氧气,脚一下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仔细一看,刚才那物事,原来是苏剑生前最喜欢的一块鹅卵石。过去阳炎常常对苏剑把这块普通的鹅卵石当成宝贝来喜欢很不以为然,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它救了自己,莫非是苏剑在天之灵保护着自己。